人們常說,藝術家總在死後才會被人們賞識和推崇,多少藝術家在世時不是被當做傻子、瘋子、就是一生沒沒無聞、在貧困中度過人生。
然而在這網路與各種傳播媒體發達的現代社會,成名與否有時真的只是轉瞬間的事。
然而卻有這麼一位攝影師,他的人生橫跨了八十餘年,攝影之路將近半個世紀,卻一直到死後作品才曝光,而且還獲得的前所未見的好評,他的名字叫做——Vivian Maier。
2007年,一名研究芝加哥歷史照片的歷史愛好者 John Maloof ,偶然在一場拍賣會買下了一箱底片,沒想到當他將這上萬卷的底片顯影成一張張的相片,他才發現這些作品竟然是如此的出色。
後來他藉著各種微弱線索,開始了一場尋找Vivian Maier的旅程,還將過程拍成了一支紀錄片《Finding Vivian Maier》。
也因為他將這些照片公布在了自己的blog上,才讓Vivian Maier一夕聲名大噪,甚至還為他辦了展覽、出版攝影集,更是讓他被譽為當代最重要的街頭攝影師之一。
隨著John Maloof 追蹤尋訪了上百位相關人士,才逐漸描繪出了這個神秘的攝影師。
Vivian Maier生於1926年的紐約,童年在母親故鄉的法國小村莊上度過,1951年,25歲的他回到紐約,曾經在工廠工作5年,後來搬到芝加哥,以保姆為職,度過了40年的時光。
他一生未婚,也沒有子女。到了2000年左右,晚年的他曾經差點無家可歸,幸好他曾照顧過的小孩對他伸出了援手,才讓他暫時有了棲身之所。
而2007年,他再度面臨付不出房租的困境,只好變賣自己的各種物品,包括上萬卷未沖洗的底片、一些攝影、錄影以及錄音作品,也因此才有了後續曝光的機會。
2008年的時候,Vivian Maier不幸跌倒入院,隨後被移送到療養院,便在隔年4月離世。
就差了那麼一點,他或許就有機會得知自己作品在攝影界獲得了如此好評,然而他卻用這沒沒無聞的一生,留下了這一則攝影界的傳奇。
Vivian Maier的一生平淡,沒有特別熟識的親友,有被他照顧過的孩子說他是和藹的保姆、有人形容他積極、也有人覺得他恐怖且言行刻薄。
各種片面而不完整的描述,我們仍無法得知她的真實性格,也不知道他為何攝影、為何紀錄,且鮮少將作品實際沖洗成相片。
我們唯一能了解他的方式,只有透過這些大量的街頭攝影來拼湊出一種模糊的形象:個性堅強、自我強烈、聰明、注重隱私、善觀察,一個活在平凡生活,卻活出不凡才華的神秘女子。
Vivian Maier似乎在閒暇時間,一有空就拿著相機拍攝下他的所見所聞,大多數都是紐約或芝加哥的街頭攝影。他也曾用賣掉法國農莊的錢,到曼谷、北京、埃及、義大利等地方,旅行也是他作品中的重要軌跡之一。
而 Vivian Maier 作品最被人推崇的特色,就在於他的「真實」,當年代的街頭,窮苦潦倒的流浪漢、辛勤工作的工人、穿著奢華的上流名人、樸素行走的過路人,都一一被他記錄封存了下來,
而當中懸殊的貧富差距、男女老幼的複雜情緒、繁華與髒亂的街道,全部被細膩捕捉成最真實的紀錄影像,那些好的、壞的、快樂的、難過的,都成了當代歷史中的一頁,沒有多餘的修飾,有的只是當下的純粹。
除了出色的街頭攝影之外,我們還能發現他在作品中留下了大量的自己,透過反射、鏡像拍下的自己,這些「自拍」猶如他存在的證明, 細膩的一面中還有些許的幽默,但在玩心之外卻也透露出了一絲孤獨。
攝影或許對他來說是一種與世界溝通的方式,也或許是他與自我對話的過程,又或許他只是單純的想記錄下這個他所熱愛的世界,他以一生時光留下的大量街頭攝影,無疑是當代最重要的珍藏。